第(2/3)页 章启航依旧持怀疑态度。因为程时的比喻似乎不太准确。 他们从酒吧出来,被春末黑海的冷风一吹,精神一振。 街上的空气里飘着铁锈与海水的咸腥混合着廉价伏特加味还有路边钻叶杨抽芽的青涩气息。 街道上的水泥路面坑坑洼洼,路灯忽明忽暗。 酒吧招牌“黑海水手”的霓虹灯上的字母也缺了好几个。 前面有个人被四个身身形魁梧的人包围了。 为首那个壮得像艘小型货轮,足有一米九多,肩膀宽得几乎占满了半条人行道。 浅金色的短发,饱满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颧骨。 身穿一件褪色的军绿色野战夹克,一看就是之前的存货。 他把磨出了毛边袖口故意挽到肘部,露出覆盖着浓密金色汗毛纹着模糊的船锚图案的胳膊。 其他几个人个子相交他稍小,却都比寻常人壮。一个传着黑色亮面皮夹克,一个穿着暗红色灯芯绒外套。还有一个穿着牛仔外套。 被围在中间那个像被四只狮子围住的小羊,身形都被严严实实挡住了。 程时低声对自己的人说:“别管闲事。” 为人两世,他 见过太多这种人性的恶。 越是世道艰难的时候,底层人越是相互倾轧。 切尔斯早就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压根就管不过来。 而且他绝望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救他。 “安德烈,发工资了吗?”那人的声音粗哑得像砂纸摩擦钢管,带着浓重的敖德萨口音,“交出来,让哥几个喝点酒。” 那个被叫安德烈的人,程时认识,是个八级钳工。 第一天来问过去中国的事,后来就没再出现。 安德烈说:“没发。” 壮汉不耐烦地吼出声,粗粝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少他妈废话!船厂缺谁的工资都不敢缺你们的。” 他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直接攥住安德烈的工装领口,指节用力到泛白,像拎起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雏鸟似的,猛地把安德烈整个人提离地面。 安德烈双脚悬空蹬踹着,拼命挣扎,可他越挣扎,领口勒得越紧,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旁边的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绕到安德烈身后,开始搜他的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