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杀人,你不怕吗-《乱世相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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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钰痕一口灌掉了杯里的酒,拽过许平嫣就往楼上拖,边拖边道:“纵使你帮着大哥约束我,我也实在不放心把我的丫鬟在丢这花花公子堆里。”说着招服务生取来楼上房号钥匙,随手从钱包夹子里掏出几百大洋给他,服务生喜滋滋的接着,作揖道谢,赶着去引路。

    他的手劲极大,攥着她的手腕,稳如绳捆。许平嫣拗他不过,只好和几个女郎同上了楼。

    楼上包间不比舞池奢华,倒是收拾的典雅细致。留声机上卡着唱片,放着节奏明快的小提琴曲,两个女郎和着音乐跳探戈,饱满的红唇边溢出动人的笑声,舞步轻巧欢快。沈钰痕歪在沙发上,左拥右抱,女郎们言笑晏晏的喂他吃酒,往他嘴里塞剥好皮的葡萄,扯他的衬衫扣子,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红唇印,他也乐得享受,脸上始终挂着笑,带着些懒懒的迷醉。

    许平嫣站在一侧,盯着对面花架上的一盆兰草,看那修长柔韧的叶子丛中钻出一簇簇淡紫色的花苞,将开未开的耷拉着。旁边是莺声燕舞的聒噪,她强撑着精神,忽然觉得自己就跟这盆兰花一样的可怜,本该生于幽谷,长于傲洁,却不得不在这乱世里委曲挣扎。

    有女郎扯开了沈钰痕的腰带,伏在他身上娇哼连连。许平嫣没有心思,也没有脸面再守下去,偷偷退出了门,倚在贴了碎金缠花的坚硬墙壁上闭了会眼,就轻步往过道的深处走。

    那里设着几扇窗,许平嫣一把扯开厚帘子,见那窗户是由各种颜色的玻璃格子拼凑上去的,一目望去,天幕都被割的五彩缤纷。她两肘撑在窗沿上,托腮望着茫茫远方,心里什么都没想,也没什么可想,但却累得很。

    一个富态男人喝醉了酒,刚上了厕所迷迷糊糊地出来,一转眼就看见窗子边那一抹窈窕背影,以为是哪个女郎,腆着肚子晃过去,咋呼一叫,就在身后将许平嫣攥在怀里,边喊着淫话,边在她身上乱摸。

    许平嫣转身来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男人瞪大了眼,登时酒醒了大半。二话不说就自裤腰带上系着的佩夹里掏出一把驳壳枪,定在了许平嫣的太阳穴上,一掌揪住她脑后的盘发,咧开满嘴黄牙骂道:“臭婊子,还敢打老子,真他妈是欠干!老子一会就让你上天!”说着大力将许平嫣往房里拖。

    许平嫣咬着牙,只觉得被力道攥起的大把发束像一条锁链,薅得她头皮欲裂。戏行里唱念做打,都有苦练数载的真功夫,她虽力气不大,但胜在轻柔,四两拨千斤的一个斜落腰,她一脚踢在男人的裆部,扳来男人手里的枪。男人忍着痛与她争抢,慌乱中谁扣了扳机,只听得裂空似的一震,那面彩色的四开窗子顿时哗啦啦的碎开。

    沈钰痕一冲出门,就看到许平嫣脸色煞白的握着枪,衣衫不整,身旁还有一个抱头鼠窜的男人。

    沈钰痕跑过去夺走她手里的枪,将她拽来身后。那男人淌了满脸冷汗,犹自心悸,从头到脚把自己摸了个遍,才晓得身上没中一颗弹,松了气,趾高气扬的藐着许平嫣,又瞪着沈钰痕,恶狠狠道:“你们等着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等我的人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枪声引来侍从,他话音未落,果然听得一队参差不齐的皮靴上楼的踏响。

    沈钰痕攥紧了她的手,眉目冷冽,二话不说扬起枪,扣下。那男人双眼惊恐的眦开,刚出口的喊叫尚哑在喉咙里,天灵盖上就多了一个浆血横涌的枪洞,仰面直栽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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