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说客-《乱世相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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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他没有回答。
平嫣感觉的出来,董国生对她心有芥蒂,并且他防范的很谨慎,这样似强似淡的防范令她难以估量对手。
她只能暂时表现出被驯化的柔顺无害。
平嫣出来的时候,凉风正好,吹在人的身上,湿淋淋的。她绕着偏僻处慢走几步,这才惊觉背上出了一背冷汗,黏在衣服上,像是雪花融了。
她回头望了望,似乎是砚台搀着董长临从董国生房间里出来了,在这个角度看,他一身素白缎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像是一片消瘦的月牙,仿佛马上就会散了似的。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转身往花木假山后躲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有愧于人的亏心事,直到他们的身影走得远了,才像游魂一样,六神无主的现出身子,偷偷摸摸的,望着他们消失在小道拐角。
不知从何时起,她也变得优柔寡断,多愁善感,渐渐地被感性所支配,马上就要成了一个有温度有弱点的人。
她由衷的感到恐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觉醒来,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与日无二的面容,可内里的三魂七魄都被别的东西霸占尽了。这种东西叫做七情六欲,可大可小,无形无状,能让人感觉到身处人世的美好,更能让一个铜墙铁壁般的人变得脆弱不堪。
师父曾说,一个强大的人往往是没有温度的,无法感知温暖,所以心硬如墙,这世上的千种感情,万般缘因都无法将其左右。
而她似乎正在与最初的自己背道而驰。
沈钰痕将她的心划了个甜蜜且怆痛的口子,她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脆弱,在一次次无可挽回的现实面前,她似乎忘了活下去的使命,俨然成了个为情所伤,郁郁难欢的恨女。而董长临却适时出现了,平静如风,温柔如光,缝隙可入,又适当的疗补了她千疮百孔的心。日子养出的情意最是让人难以察觉,所以她心软了,一日日拖着董长临的命。
平嫣抬起头,看这月华千里,照得应是万家灯火。
她想起父母尚在,一家和煦的当年,想起封城里死去的常坤,忽然就红了眼睛。
她怎么能对仇人的儿子手软?
就算董长临替父受过,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平嫣正沉浸在回忆里懊恼不已,不曾发觉几时起,身后竟直挺挺的立了个高大的影子,直到那影子伸出支线条结实的手臂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她才忽地回过神,下一个动作便是折腰过来,旗袍下修长的腿一个利落强干的横扫。
那影子矫健一退,乳白色的高跟皮鞋尖正擦着他腰上的皮带一晃而过。
平嫣收了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慕子成。
她有些慌乱无措,忘了反应,只管盯着他瞧。
慕子成瞧着她双眼通红,鼻翼微张,做足了架势,猛一看,竟是要深受欺负的弱女子卯足了劲头要大干一架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尤其是刚才那一个英姿飒爽的横踢动作,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眼熟。他微微一笑,平日里沉稳严肃的五官似乎都松懈了下来,今天的他没有架眼镜,只穿着军装,连军帽也没有戴,简洁干净的短发下,飞扬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眯成岸线的眼睛,连睫毛都似乎因笑意而发颤,拓下晃晃悠悠的两行扇影。
平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脾气,毫无顾忌就斥道:“非礼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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