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最后的平静-《乱世相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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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除夕,董长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砚台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天,哭着求她去再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能走得能安生点。她的心也足够狠,最终还是没有去。听庆娘说,父亲武将出身,武艺高强,能从万千敌刀中逃出,之所以逃不出那晚的大火是因为那壶被下了蒙汗药的酒。而那壶酒是董长临从董国生的手里拿来的。

    扪心自问,她到底恨不恨董长临呢。说恨也的确恨着,若不是他,她这一生都会有所不同,会像别的小姐那样,有着幸福而普通的童年,然后顺顺遂遂的嫁人生子,相夫教子,过完属于女人平淡富足的一生。说不恨也算是不恨了,她也真真切切地为他的离世哭了一场,也一点一滴地回忆过当初的那份情意。只是人死如灯灭,将所有往事都烧成了灰烬,散在漫漫光阴里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最后一个平静的春天。

    春天之后,群龙无首的岭南六省内战四起,彻底乱成一团。徐伟贞借以维持和平,休养民生的借口派兵岭南。因那张藏宝图,故军资丰厚,战术诡谲,即使岭南地形闭塞难攻,依然所向披靡。短短半年,及到暮秋时节,已收尽岭南五省,唯剩俞州。

    俞州里有封城,封城里有沈威,故久攻不下。

    这年初冬,徐伟贞歇战,派沈钰成前往俞州与其父谈判。

    平嫣最终将所剩的那两种阵法告诉了沈钰成,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他找回弟弟的谢礼。白衡与慕子成不知在谋划着什么,聂彩蝶常日里都在她这院子里坐着,比以前絮叨了好多,常常喋喋不休,担惊受怕,几句话不离慕子成。平嫣照旧听着,有时附和一两声无关紧要的宽慰,大多数是不回答的。自求多福吧,她也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在这浑水里扑腾了。

    沈钰成自俞州回来是在一个月后,徐婉青在他回来的前一晚撒手人寰,当时是平嫣陪着她。

    自半月前她出生不久的女儿夭折之后,她痛病交加,算是彻底丧失了活着的意志,身子更如点火熬油一般。

    徐婉青临死前将禧宗托付给了平嫣,不是徐家,不是沈家,而是她。当时她的解释是这样的:禧宗是个傻子,无论是在徐家还是沈家,都不可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我想来想去,才发现这世上除了你,竟没一个能信的过的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这些天禧宗在你身边,要比跟着我快乐的多,所以这辈子的恩情,等到来世我当牛做马的报答你。

    她确实撑着一口气撑了一夜,可还是没等来沈钰成。

    她似乎明白她等不到了。但凡那人有心,千里万里也早该赶到了,而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这里了。

    她下葬那天飘了一天的雪,易逢君去送了她一程。他说:其实她本是很乐观开朗的人,只是因为爱的狭隘,才落得这样结局。隔日连阴了的数天竟忽然就晴空万里了。平嫣想:她大概真的是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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