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我真的很讨厌这般的“为你好”-《今岁当开墨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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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快睡吧。”这个和我生分了已经10多年的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门。

    那一夜,我睡得很不好,梦中,我挽着顾睿的手快活地如同一只小鸟,然而,姜凝眉回眸一笑,顾睿的左手便牵起了眼前的佳人,过了没多久,君子兰拈花一笑,顾睿甩开了我的手,右手拉着君家最高贵的小姐,左手挽着姜凝眉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留我一个人在原地,瞬间我觉得身侧的鲜花变成了一堵一堵的墙,将我围在其中。

    生生地心中涌出一股凄凉之感,此地空余黄鹤楼,多年没有背诵的诗句在那一刻竟然无比清晰。

    “不,顾睿,不要丢下我,我怕,我走不出这个迷宫。”然而,不论我怎么喊叫,顾睿连一个回眸都不屑与给我。

    梦醒,发现窗外阳光正好,我打开电脑,挂上qq,和珊珊天南地北不找边际地聊着。

    子非鱼:“嫁谁不是嫁呢?”我按了一个enter键。

    我是33:“那……如果是一个50多岁的糟老头呢?”珊珊的对话框很快就跳动起来

    子非鱼:“那时的我也许正好对爱情绝望,而他恰好又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是33:“那你可得做好了守寡的准备。”

    子非鱼:“这不是还有面首这一职业的存在么?”

    我是33:“真不知让我说你什么好。”

    子非鱼:“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聊下去,发现原来我和她之间已有很多分歧。

    原来读研和工作的,真的是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我也曾在那路口久久伫立,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也曾想和珊珊一样,义无反顾地一头扎在题海中,在额发处别上一枚小卡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到下午时,已能泛出一层油光,在白炽灯下闪闪发亮,然而,一想到24年来,我所能做的都是同一件事,而且还要再次重复3年一般无异的日子时,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于是在芷花未绽放的日子里,我和她各自选择了面前的那一条,分道扬镳。渐渐发现,我们渐行渐远,很多东西我说了珊珊你不理解,就像你喜欢清淡寡味的白开水,而我却中意花花绿绿的果汁。很多故事你说给我听,而我只能撇撇嘴,做出一个你是猪啊,连这么白痴的事情你都深信不疑,就像你习惯素面朝天不施脂粉,扎一条小马尾就出门,而我呢?现在越来越离不开化妆品的修饰,每天都热衷于在脸上抹上一层又一层的化学物质,以此来掩盖自己本来的面目。我们谁也不能说服谁,但是在各自交换观点之后,却总能很愉快地求同存异。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我们坐在一间幽静的咖啡小屋中,轻轻叹息着回顾往事时,也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落英缤纷的时节,那些枯叶回旋的景象,只能留给20岁的我们去肆意消磨。而我们,只能蜷缩在深绿色的沙发上,贪婪地嗅着面前拿铁的气息,任葱茏的回忆在皮肤的褶子中匍匐,而嘴上谈论的,却是我们家小子真是折腾人,或者是像你那样生个闺女多好啊,一件贴心的小棉袄。阳光很美,回忆也是,却怎么也不舍得平铺在阳光底下,让它熠熠生辉。因为我只在暗夜中轻轻淘洗出那些美好的年岁,就着朦胧的月光与星子,打开音乐盒中被下一代称之为老掉牙的歌曲,静静地缅怀着那些呼啸而来过往的岁月,淹没在时间的流沙中,沉静而又清晰地看着自己沉沦,看着岁岁年年相似的花与年年岁岁不同的过客,交织成我走过的岁月,错落斑驳,活色生香。就如同马克波罗在忽必烈汗面前不愿意全部讲述威尼斯,就是怕一下子失去她。或者,在他讲述其他城市的时候,他已经在一点点失去她。记忆中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住,就给抹掉了。于是,我也尽量避免在别人面前讲述我的曾经,我的男孩,或许喜悦,或许哀伤,因为卡尔维诺曾经说,记忆既不是短暂易散的云雾,也不是干爽的透明,而是烧焦的生灵在城市表面结成的痂,是浸透了不再流动的生命液体的海绵,是过去、现在与未来混合而成的果酱,把运动中的存在给钙化封存起来,于是我只能在面上套一个虚伪的面具,将我的男孩锁在金屋中,那里,还安放着我无与伦比的青年时代。

    于是,我踏上高铁,离开了这座碎裂了心脏的城市,回到那个充满了曾经的城。上海,还是那么地繁华,并不因为一个失了忆的女子而停下它的步伐。

    ------题外话------

    众位看官们,放心地跳入这个坑吧,磨刀已经把这折子戏给收尾了,so,一般情况下会在每天的7:30放出新篇章滴~要是有特殊情况,会通知的。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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